科学顾问|当一部喜剧片有了科学顾问( 三 )


开放也很重要 。
一部电影 , 从剧本打磨到上映 , 往往历经多年 , 是主创的心血 。 那么 , 他们能不能、愿不愿交给外人去评判?毕竟 , 跨界可能是从“批判”开始的 。 王姝也和很多科研人员打过交道 。 有些优秀的科研人员 , 在类似合作中会习惯性地成为一个单纯的输出者和“授课者” 。 影视从业者对科学的兴趣和好奇 , 反而会被他们给出的海量而陌生的科学知识淹没 。
王姝对科学顾问的定位很清晰:“我们来是让影片变得更好 , 而不是强行来把它变成一部科教片 。 ”
大家达成了一种共识:只要观众看电影时不会觉得“这也太扯了吧” , 在不违背基本科学定律的前提下 , 适当的发挥 , 艺术化的处理 , 是可以接受 , 也是必要的 。
李铎就是被张吃鱼说想法比他还“飞”的那个人 。
李铎日常面对的航天工作很严肃 , 丁是丁 , 卯是卯 。 但在电影项目中 , 他完全可以想得更加夸张和大胆 。
独孤月要怎么返回地球?李铎给出过一版方案——在月球上捡破烂 。 “影片一开始 , 主人公就是个‘摆烂’的态度嘛 。 ”李铎觉得 , 一个摆烂的人 , 配上一个“收破烂式”回家之旅 , 戏剧效果拉满 。 月球上可能遗留着其他国家发射的废弃飞行器 , 独孤月可以一样一样去寻找这些飞行器 , 拆卸上面能用的部件 , 把它们重新组装成自己回家的飞船 。 既然这个飞船是拼起来的 , 它大可以更加“粗制滥造” , 比如用游戏手柄进行手动控制 , 或者干脆就跟老式电灯一样 , 得用拉绳操控 , 拉绳的过程就跟玩跳舞毯一样……李铎笑着说:“这个开脑洞的过程真的让我过了把瘾 。 ”
因为是电影 , 所以可以多一些浪漫 , 多一些天马行空的想象 , 多一点“超前” 。
“如果你看过登月纪录片就能发现 , 人在月球上行走是很艰难的 。 ”黄侃说 , 人走不了那么快 , 月球车也开不了那么利索 。 但是 , 《独行月球》是一部科幻片 。 “今天不可能 , 未来不是不可能 。 可能未来会有新的航天服、新的月球车的设计 。 ”电影中 , 为体现月球的重力是地球的六分之一 , 人物在行走时有轻微的弹跳感 。 “他们走起路来和地球上有区别 , 但不一定非要表现得跟上世纪登月时那么困难 , 可以‘点到即止’ 。 ”
黄侃和同事享受着参与电影制作的过程 。 他们所在的公司是《独行月球》的科学支持机构 。 一开始 , 黄侃拿到的只有剧本;后来 , 他看到了特效还没有完全做好的样片 。 这是一群工程师第一次接触影视项目 , 第一次知道剧本上的寥寥数语 , 会变成那么丰满的情节和瑰丽的画面 。 “影片中的设想 , 和其他科学顾问的那些讨论 , 也开拓了我们的思维 。 ”黄侃说 。
“电影告诉了孩子 , 要对科学有敬畏之心 , 要会探索和创新”
影片的另一位科学顾问李然是天文学家 , 也是个活跃的科普人 。 他常写科普文章 , 做科普讲座 。 “电影有更大的受众面 , 能让观众对科学有更多的亲近感 , 对科普无疑是非常重要的 。 参与进来 , 改善其中科学部分的呈现 , 我觉得很有意义 。 ”
当然 , 李然也有一些担心 。
科影融合能实现很好的科学传播效果的前提 , 是电影本身是一部好片 。 李然直言 , 如果是烂片 , 大家根本就不会关注也不会讨论其中的科学部分 。 “做科学顾问 , 理论上是存在一定风险的 。 ”科研人员珍惜自己的羽毛 , 而和不熟悉的团队合作 , 其实也是一场冒险 。 对科研人来说 , 判断影视项目是否靠谱 , 是一项额外、复杂的工作 。 要是影片最终呈现效果不好 , 可能会担上挨骂的风险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