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米科技|逃离大厂众生相:有人月入10万,有人全职带娃( 五 )


Alina从上家公司离职后 , 去南方玩了一圈 , 终于不用再操心工作 , 她现在生活的节奏就是度假、看书、运动 , 以及用“三分之一的时间带娃” 。 当初孩子出生的时候 , Alina还在互联网公司大量加班 , 如今孩子正处于要上幼儿园的关键启蒙期 , 她不希望再因高强度的工作节奏而缺位 。
而刘一然自从开始做自己的项目以后 , 现在每天可以睡10个小时 , 精气神变好了很多 , 不用再忍受大量加班 。 因为现在是在家办公 , 刘一然还给自己配了人体工学椅和人体工学桌 , 办公质量也好了很多 。 “最重要的是 , 我现在可以自己选择每天干多少活儿 , 而且可以减少很多内耗 , 开会十分钟能解决的事 , 不会再延长到30分钟 。 ”
对于当下的年轻人来说 , 离开家乡前往一线城市 , 进入互联网大厂 , 已经不再是一个足够光鲜体面的选择 , 尤其是对于家境还不错的二三线城市人群来说 , 反而可能得不偿失 。
家在天津的维维 , 在北京漂泊了三年之后 , 终于在去年年底选择离开北京 , 也离开互联网 。 “我在北京如果能够过得很幸福 , 或者能够赚很多钱 , 那我可以留下 , 但事实却是每天加班 , 生活压抑 , 收入也不高 。 ”
维维简单计算了一下 , 就算自己在北京奋斗十年 , 可能生活水平还赶不上现在在天津的水平 , 而且依旧“买不起房” 。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牺牲掉的东西却是实实在在的 , 例如和家人的团聚、居住条件、通勤条件 。
“大厂之所以叫大厂是有原因的 , 现在普通人本科毕业去大厂当个运营 , 和几十年前中专毕业去化工厂当个工人 , 本质上是一样的 , 从社会横向去对比 , 甚至可能还不如当年化工厂的工人 。 ”维维如此吐槽 。
在维维看来 , 大厂的本质 , 其实是将人过度的工具化了 , 而且这种工具化的特征非常细分 , 导致人的价值被极大限制 。 维维有一个做算法策略的同学 , 本科毕业于中科大 , 后来到哥伦比亚留学 , “属于我们这些人里面最优秀的那一批 , 从小就拿各种物理竞赛数学竞赛一等奖” , 但依旧被框在了岗位里 。
“这个同学是在一个很细分的岗位 , 即使是互联网大厂 , 也只有部分企业有这个岗位 , 最近他想要往数据分析方向靠 , 结果发现根本不行 。 ”维维感慨 。 他觉得现在互联网这种细分化和螺丝钉化的岗位限制 , 其实是把人彻底“流水线化”了 , 甚至比工厂的流水线划分还要彻底和严苛 。
在维维看来 , 过去十几年 , 互联网的价值被神话了 , 如今正在经历一个祛魅的过程 , 如果把幸存者偏差、职业生涯的不确定性 , 以及随着而来的压力、焦虑、对身体的消耗等因素都考虑进来 , 去大厂和回家考个公务员 , 最终实现的收益可能是差不多的 , “在当前的行业形势下 , 可能还不如考公 。 ”
在大厂工作的时候 , 许多人一日三餐都在公司进行 , 把工作以外的所有东西都打包给了公司 , 唯一拥有的个人时间可能就是周末——许多公司可能还是大小周 。 即使是周末 , 在高强度的工作压力下 , 很多受访者表示 , 周末至少有一天只想睡觉 , 真正能有生活安排的其实只有一天 。
“在北京的时候生活里基本就只有工作 , 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围绕工作展开 , 把自己的价值观也朝着单一的方向带 , 快乐就屈指可数 。 ”维维说 。
回到天津之后 , 维维基本上都是7点下班 , 和家里人吃饭 , 周末陪父亲去钓鱼 , 平时和同学可以随时约饭 。 “正好应了今年天津高考的题目 , 寻常烟火是美景 , 就是家人团座、灯火可亲的感觉 。 ”